塌叔 °

三流写手,二流厨子,争当一流藕塘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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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钟】於香之上 {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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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街上卖橘子的多了起来,以至于不管走到哪里似乎都能闻见酸甜的清香。

达达利亚在公园门口看见一座鲜亮的橘子小山,装满了三轮车的整个后兜。小贩笑得见牙不见眼,一面朝他挥着塑料袋,一面叫他过去尝一尝看一看,不甜不要钱。

至冬的这个季节几乎是见不到水果的,但奢侈的璃月人可以用各色各样的花果时蔬把二十四个节令安排得满满当当。

才落步,小贩就大方地往他手里塞了一个。这橘子不大,皮薄得有些通透,捏在手里有种意外的柔软。

 

一旁正在挑拣着的老太太抬头看了他一眼,嘴里念念叨叨地笑,说海灯节就要到了,过节就得吃点橘子,吉祥如意。

“是吗?”年轻人把一双蓝眼睛弯成阿姨老婶都喜欢的样子,“我老家的新年没有橘子。”他语调充满了遗憾。

“那就在这儿多吃点,回家的时候带一些。”老太太把捡好的几个橘子递给他,“你看,这个好,经放。现在的飞机多快啊,带回去也能吃好久呢。”

“您说得对。”达达利亚点点头,把刚买的花束靠在橘子山上,也学着老人家的样子挨个儿翻拣。

 

“你这花真漂亮,是要送给心上人吧?”

忽然听到这么个问题,年轻人的脑子磕巴了一跤,身后车水马龙呼啦闯进来,嘀嘀按起了喇叭。有个什么词他好像没听明白,就只能挠着后脑打哈哈。

老太太当他是难为情,用胳膊肘拐了他一下:“小伙子有眼光的,我们璃月的姑娘啊,最是温柔体贴。”

老人家能有多大点力气,但人高马大的小青年觉得自己差点摔进三轮车里。脑袋里一时红灯闪烁,叭叭的车流恍然变成甩了他一个月眼刀的馥香行女董事,温柔体贴什么的……那可真是不敢恭维。

可不知怎么,另一张面孔忽地就从博古架后转出来,一瞥一笑举手投足,都在那四个字上打钩盖章。“娶个璃月老婆少奋斗十年”的网络段子顿时就让脑回路里的小车全撞在了红绿灯下。

他可能是没吃早餐,犯低血糖。

 

匆匆付了钱,提着他的水果和花,达达利亚逃进了古楼小院。

收藏家还是坐在那儿喝茶,见到橘子,就把咕噜噜冒着热气的铜壶提到一边,放了两个在枣炭小炉上烤。不一会儿,橘皮的香味就飘满了整个院子,倒是和盖碗里的正岩水仙意外合拍。

翻来覆去几圈,橘皮上烙下点微微的焦痕就被拿起,达达利亚本准备开口提醒,但看隔着手套,那人应该一点没觉着烫。

很少有人戴着手套仍能显得指骨纤细。他看着那双手剥开半个橘子递过来。

连忙接下,他还在想着“温柔体贴”,差点忘了道谢。

其实他从来没有一本正经说谢谢的习惯。但在这座院子里,他却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橘子被烤得温热,他塞了一瓣进嘴里,汁水迸溅,确实是非常、非常的甜。

这是他第一次吃烤过的橘子,可能这么做就是会更甜一些的吧。

 

小院仍安静,蔽于树影中,也隐于楼台下,是这个纷繁俗世里的一叶孤舟,安然停泊在时间之外。

可又有哪个凡人能够在时间的冲刷中逆泳呢?

 

“先生……”

我有些话想说。达达利亚在心底补充。

 

美丽的眼睛看着他,那是条黄金流溢的长河。

他不止一次地想要在这样的注视下吐露心迹,想要在这长河之上激起些涟漪。

他想要倾诉,说些过往,像个小孩一样埋怨曾受过什么委屈。

他也想要坦白,像那些忏悔室里的教徒。

 

黄金河流诱导着他纵身而下。

可他不能。

 

“先生,我大概就要走了。”

他把只剩最后一瓣的橘子放在石桌上,抬头笑了笑。

他看见对面端起茶盏的手有片刻的停顿。

 

“是工作上的事。”他继续说着。

“就快到新年了。璃月这边的活儿也忙得差不多……”

馥香行的新品策划将在下周开始进入提案阶段,在香方至今毫无头绪的前提下,他不能连这个机会也错过。

在这个节骨眼上的新品,馥香行不得不去向舆论进行一次自证,要么证明传承未失,要么拿出比传承更好的东西。

前者看起来要可行得多,那么传说中的香方就会出现在他们的调香台上,这是后话。

无论如何,只要拿到方案,他就可以回至冬去结算他的佣金,然后脱下一身假皮囊,再和他要求破多的甲方爸爸撇清关系。

 

然后呢?

像从前那样又换个什么别的身份继续下一笔交易,或者……

 

“我不知道明年还有没有机会回来……”他下意识地捏着自己的指节,决定把一些明面上的事情拿出来说。毕竟他后来还是把那张该死的名片递过给眼前人,这让他有些后悔。

“您也知道,我这趟KPI刷得不怎么样,馥香行完全不打算成为我的新客户,那整个璃月区的业务还不是和之前没什么区别,有我没我都一样。”

 

“倒也不必妄自菲薄。”调香师的旧友往假CEO杯子里又添满茶,彼此在这个当口似乎都回到了初时相应的身份上。“据我所知,馥香在原料上从不假手外人,这并非你的过失。”

 

收藏家的片儿汤话从来都是这么说的。

他好像从不避讳于提起那些达达利亚想要试探的消息,可一字一句里又始终抠不出半点有用的情报。

他不相信这种避重就轻里没有故意的成分,可他也不想再试图去戳破了。

色令智昏且不论,傻子也能看出收藏家和他的小院究竟有多少不对劲的地方,到了这个时候,达达利亚反而希望他永远都是眼前这艘尘世孤舟上的局外人。他已经失去与之对立的底气了。

 

就这样吧。

维持这样,或许还有机会更好一些。

 

“先生,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们重新遇见,你会忘记我的名字的吗?”

膝头的布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捏出了几道皱褶,达达利亚伸手捋了捋,刻意把话问得像句玩笑。

而回应他的语调很淡。

“我从不忘记任何人。”

 

听他这么说,青年终究是没忍住偷偷叹了口气。

此时收藏家吃完了烤橘子,忽而拂衣起身,说了句随我来。

达达利亚有些茫然地望着他走向小楼,这才连忙跟上。

 

绕过屏风和书案,他们在博古架前停下。

模样滑稽的卡通恐龙被轻放到一边,钟离打开了剔红奁。

达达利亚看见里面放着他曾带来的一些小玩意儿。

 

“这段时日受你不少相赠,我也该回礼才是。”

“都是些小东西……”青年摸了摸鼻梁。

 

收藏家弯着眼角,从小东西们间拈起一条银链,挂在上面的镂花吊坠随着他的动作摇晃,也在透窗的冬阳里映出碎光。

 

至冬青年不懂璃月人的三辞三让,他把惊喜都缀在了眼睛里。

吊坠被放在他手心上,他发现藏在镂花间的簧扣,很快找到了机关。吊坠的盖面被打开,居然是个精巧的小匣子。

 

“这么漂亮……”他不由赞叹,“里面应该装上一颗宝石。”

 

收藏家看着他的模样,掩唇笑出了声,“你倒也是个贪心的。”

他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过我本还有一物要放进去的……”

达达利亚抬起眼来,见他眉目盛着暖光,更是分外温柔。

“可惜你提得仓促,就到与你辞行时再作别礼吧。”

 

如果,你不是在说着与离别有关的话就好了。

至冬人的心脏跃上高空,又急速跌落,一次又一次,反复失重。

 

如果我没能看见你低垂的眼睫在微微颤动,那就好了。

他的胸口起伏,欲言又止。

 

我说先生……

我的收藏家先生,你那几百年前的黄铜门锁我用筷子都能捅开。这些稀世珍宝摆得像自助餐台,我没有未经允许碰过哪怕一样。

可你知道吗?我是个小偷。

我偷走这座小楼里藏匿的时光,还要去偷走别人的辛劳。

而你却给我馈赠,与我道别。

 

我无数次地在你面前,在这样温柔的目光之下,情不自禁地想要坦白。

坦白一切,就像我初见你时差点脱口而出的话。

 

先生,我叫阿贾克斯,一个小偷、盗匪,为钱卖命的恶徒。

如果在那个一切还未发生的当时,我坦白了这些,诚心忏悔,是否能获得宽恕?

我只想要在你眼前,或者说也只能在这里,丢下过往,拾起那些荒草一样的礼貌与道德,活得像一个好人。

 

 

镂花吊坠静卧在手心上,被光照耀着。

它的里面没有宝石,也不知还能否等到别礼。

 

青年收拢手指,落出口的终究只有道谢。

无人知晓他曾告解。

也没有人会懂得此时此刻,神明存在于他的世界。

 

 

 

- 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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