塌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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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渡 ‖ 你赠我人间 {Part. 4-5}

{Part. 1}   {Part. 2-3} 

 

 

 

Part. 4

 

 

介于工作性质的关系,骆闻舟其实并没有多少出门旅游休闲度假的机会。

同样出于工作性质,费渡时常需要往世界各地飞一飞。

他两的时间基本凑不到一块儿,于是前者属于身不能至心向往之,后者则恨不能足不出户当个人形摆设。

于是每一次骆闻舟给费渡收拾行李的时候,总要抒发一下自己渴望出去放风的迫切心情,并把自己那点环游世界的幻想都寄托在了自家总裁身上,仿佛在玩真人版的养蛙游戏。

 

—— 一个人的旅行其实并没有资格称之为“旅行”。

也不记得是哪次临行前,费渡如是说。

而听者骆闻舟同志并不具备这样的文艺情怀,于是自然对这种说法回以满头问号:“不叫‘旅行’那叫什么?”

“也许‘流浪’更恰当。”

 

费渡半躺在床上,身上松垮垮地套着骆闻舟的睡衣,宽大袖口懒散地堆在肘弯里,露出撑着脑袋的洁白手腕。

他看着骆闻舟翻箱倒柜从抽屉深处揪出了一只旧羊毛袜子,凑在面前闻了一鼻子樟脑味儿,总算确认跟手里捏着的另一只凑成了一双,卷成一团塞进了自己的行李箱。

“说得怪可怜的。”他如是评价。

 

骆闻舟不记得是在这段对话发生之前还是之后,费两碗有过一次出走。

两碗是当初费渡捡回来的野猫崽,起初和骆闻舟极不对付。

具体表现在哪方面呢?举个例子,在最开始的一段时间里,那耗子大的一只猫和电杆似的一个人,完全无法共处一室。

在这一人一猫见面的第一眼,小的那只就跟见了天敌一样,炸着一身稀疏的绒毛从费总衬衫两颗纽扣间半拳大的缝里钻了进去,却不料这天敌蛮横异常,竟然把它的“临时避难所”掀了个底朝天。

于是这小小的一只缩在拖鞋里见证了它幼小猫生中第一次惊心动魄的“两脚兽缠斗”。

眼瞅着自家恩公被那大怪物咬得翻不了身,呜呜咽咽地直叫唤,小崽子就在它无助的小心肝里记下了第一笔仇。

从那次开始,但凡见到骆闻舟,它都会呲起一口没长齐的小牙,一边叽叽地唬,一边夹着尾巴往犄角旮旯里藏。甚至到后来有好一段日子,骆闻舟喂的不吃,骆闻舟喊的不理,骆闻舟三米之内绝不靠近。

 

所以儿童不宜的画面之所以不宜儿童,是十分有理有据的。至少费渡认为,如果当时骆闻舟不那么乱来,小家伙不至于对自己的“新爸爸”有如此大的抵触情绪。以至于后来在给它起名字时,骆闻舟和费渡各站一边,一个喊“二锅”,一个叫“两碗”,小崽子毫无悬念地投入了费渡的怀抱。

“一口锅,两只碗,不觉得很让人心情愉悦吗?”

费渡一边说,一边揉着奶猫小小的脑袋。两碗就像成了精一样,只在他一个人面前乖巧得不像只猫,团着身一个劲往他手心里拱,好似全世界的温暖都在这个人的十指之间,哪怕这双手总是透着蹭不热的凉。

 

后来,两碗长到了半只骆一锅那么大的时候,在一次费渡出差两天未归的夜里,跳窗出走了。

隔天回来的费渡只知道骆闻舟在外面找了大半个通宵,闹得人作人的蓬头垢面,猫作猫的灰头土脸,好在一家老小齐齐整整。

不过从那之后,两碗终于不再嫌弃骆闻舟开的罐头,也终于肯蹲在他脚边了。

 

然而也是因为这一遭,两碗学了个坏习惯,就是隔三差五总要跳一回窗。亏得是骆闻舟家楼层低,不然还不得急死骆爸爸。

“ 我看你就是好日子过多了!当流浪猫有什么好的?” 

骆闻舟光叨叨不过瘾,还要端着根手指一下一下戳两碗的脑门。两碗也不跟他计较,一脸从容把下巴搁在费渡膝盖上,摆明不接受它骆爸爸的谆谆教诲。

“它那不叫‘流浪’。”

费渡放下茶杯,把两碗抱起来放到了睡成一团的一锅旁边。两碗也不闹腾,挨着一锅蹭了蹭,耐心细致地为它老人家舔起了毛。

沙发扶手边有一小簇阳光落下来,刚好照着两条毛茸茸的尾巴,画面实打实的岁月静好。

 

“不叫‘流浪’叫什么?吃饱遛弯儿吗?”骆闻舟胳膊往沙发背上一搁,没好气地挑着眉头,“你见过谁‘遛弯儿’一天两天不回家的?”

费渡笑了笑,话题跟着嘴角弧度拐去了另一个方向:“忘了告诉你,昨天它回来还给你带了礼物。”

骆闻舟一愣,随即一脸狐疑地看了看窝在沙发角落里的那一团,又假模假式地四下嗅了一圈,好像真能靠闻就知道家里多了点儿什么。

“别是叼了隔壁窗台挂的腌鱼吧……”

“那到没有,我们家的孩子一向遵纪守法。”

骆闻舟给逗乐了,“呵”地笑了一声,又被身旁那位回了他一脸温柔。

“是小老鼠,这么大。”费渡手指比了比,约摸五公分的样子,比划完顺势朝玄关一指:“特地放在你拖鞋里。”

骆闻舟当场蹦了老高,如果给他一身毛,这会儿差不多都该“怒放”了,于是乎惊得沙发里两只齐齐抬头。

而费渡还在一边继续补刀:“虽然我觉得你并不喜欢,不过盛情难却,要不要考虑体验一下‘三吱’?”

“去你的!”骆闻舟气得跳脚,甚至都没顾得上思考“拖鞋就在脚上,那老鼠在哪儿”这种基础问题,只追着被他一嗓子吓跑的两碗鸡飞狗跳地冲向了地下室。

在满屋子“费两碗你给我滚出来洗澡”的咆哮声中,费渡摸着下巴思索,为什么收到“礼物”的不是自己呢?或许——两碗也明白某忠臣一天铲两顿屎确实劳苦功高吧……

奈何此人恩将仇报,一言不合又要把它扔水里,当真不是东西!

想到这里,费渡自己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等到骆闻舟终于空手而归,他才又言辞委婉地把这段子重新讲了一遍。

“照你这么说,两碗同志难得想跟我建立革命友谊,还变成我‘不识好歹’了?”

费渡眨眨眼睛,并不否认:“唔……你可以推己及人地想一想,比如你去出差,辛辛苦苦抓了个犯人回来,结果却被陆局追着修理了一顿,心里什么感受?”

骆闻舟:“……”

 

从此,费两碗溜窗出走的行为正式更名为“出差”,就每次叼回来的战利品看,确实为小区四害防治工作做出了积极贡献。

至于网传“猫带‘礼物’回家是担心铲屎工游手好闲养活不了自己”的说法,则成了费总心里不可说的私藏笑料。

毕竟,骆闻舟总是底气十足地吹嘘自己包养了费大总裁,照这个思路想,两碗差不多肩负了养活一家老小的重任,实在很不容易。

 

 

 

Part. 5

 

 

出走、出差、流浪、旅行。

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去。

 

或逃避、或所需、或无依、或享受。

谁找寻你,谁等待你?

谁问你孤不孤单,谁作旅伴?

那么,谁就是想念的出处了。

 

而在这份想念生效的时间里,归程总是值得奔赴。

 

 

为期十五天的国际交流在仿佛无休止的换乘交通工具中总算颠簸过了大半。

会议、参观、起飞降落、长途大巴……而此时轻微摇晃的列车正沿着那条传奇的“自由铁路”向南而去,窗外是原汁原味的东非大草原,只是并没有铺天盖地的羚羊和斑马,却莫名在脑子里自动播放着著名主持人大叔脍炙人口的解说。

—— 当太阳升起,动物们开始了新的一天。它们花费大量的时间觅食,为即将到来的迁徙做好准备。

当太阳升起,代表团也开始了新的一天,他们花费大量的时间坐车,上车睡觉下车尿尿,为即将开始的下一场会议养精蓄锐。

 

每当置身于这种乏味又漫长的旅途时,费渡总会不由思考,旅行究竟有什么意义?

全世界每天都有那么多的人欢天喜地背好行囊开赴远方,将这趟行程中大半的时间花费在到达目的地前的路上,然后在到达时蜻蜓点水地拍上几张表示“来过”的照片, 吃几顿饭,住几晚旅馆,再买上几件当地人不屑一顾的小纪念品打道回府,继而在之后的一段日子里反反复复和别人谈论这一趟的见闻和开销。如果恰好有人对此羡慕嫉妒,那没准要比旅行本身让人愉快得多。

费渡身边有太多这样的人。不过谁也没资格趾高气昂去评判别人的日子过得是否有意义,谁又不是终其一生忙于在衣食住行吃喝拉撒里分出个高低贵贱呢?

那么,如果说“流浪”的特征是那句老掉牙的“心灵没有归宿”,很多人的“旅行”也不过就是“付费流浪”罢了。

而漂泊的亦放纵自由,花钱买上几天樊笼外的世界,听起来似乎也能值回票价。

 

骆闻舟打电话来的时候,费渡正靠着车窗昏昏欲睡。

他清了清发干的嗓子和电话那头的人打招呼,呼吸里还带着一点软腻的鼻音。

“怎么,睡着了?”骆闻舟的语调往上扬着,听起来心情很好。

“没有……只是很困。”费渡揉揉发酸的脖子,打了个哈欠。

“今天又上哪儿参观呢?”

“坦赞线,试乘一段新投运的国产火车。”

“听着挺有意思的。”

“师兄,这里是坦桑……”费渡叹了口气。

“就是动物世界里那个角马大迁徙的?”

“没错,就是你脑子里那个 ——有乞力马扎罗,有维多利亚湖,有桑给巴尔岛,还有东非大裂谷。”

“好玩儿吗?”

“你说呢……”

“哎哟,你们没有自由活动时间?”

“有啊,比如现在。”费渡换了个坐姿,“我正在两条干巴巴的铁轨上自由地听噪音。”说时,车厢十分配合地一阵颠簸,轰隆隆穿过一片低矮的山坳,又呜啦一声鸣响了汽笛。

骆闻舟说了句什么,但费渡没能听清。凭经验推断,应该是“看开点”之类的安慰话。

 

—— 你在该多好。

这句子蓦地从他脑子里闪过,伴着窗外树枝拍扫在玻璃上的声响。

—— 你在的话,路上不会那么无聊。

费渡把这两句话暗暗揉捻了几遍,还是压在了舌根底下。

 

片刻沉默,列车越过一小片灌木,视野重新变得开阔。车轴循环往复的响声总算恢复到了正常的音量,电话那头似乎也在等着这个可以重新开口的时机。

“宝贝儿,我跟你说……”骆闻舟故意顿了半句。

费渡心里莫名一跳,又听他慢悠悠续到:“我这两天老觉得耳朵烫。”

“嗯?”

“肯定是你一天到晚的想我。”

 

骆闻舟这个同志吧,有时候报复心奇强。但凡口头上占过他的便宜,他总要想方设法地讨回来。当然放在平时他多半靠“动手”,而今隔着电话,也只能“动口”了。

“哈。”费渡没忍住笑,终于也在助理假装不存在的余光里扶住了额头,不过他很快又找回了表情:“没想到这种感应真的会准,看来师兄确实是很爱我的。”

“我不爱你,那你怎么办?”骆闻舟鼻子翘上了天,不等嘚瑟完,语调竟然十分温柔地软了下去。他轻轻喊了一声费渡的名字,声音夹杂着电波挠在人耳窝里。

“我记得你走的时候还在说,再过两年,乞山上就没有雪了。”

“嗯……”

“你不去看看?”

费渡被他那把嗓音撩拨得有点恍惚,一时忘了该怎么答话。

骆闻舟在那头低低地笑,手里似乎正把玩着什么,发出点忒忒的响声。

“不了……”费渡捏着鼻梁强行给自己醒了醒神,骆闻舟却并不打算换个别的话题。

“是‘不想一个人去’,还是‘不想和别人去’?”

 

费渡若有所悟地眯起了眼睛。

“我要是说‘想和你去’,你能飞过来吗?”

“要是费总报销机票,刀山火海也飞过来啊!”

“听这口气,您老是批到年假了?”

“机会难得,这回不管你是要看山看湖还是那个什么几巴岛哥都陪你去看,好不好?”

“……”

“哦,桑给巴尔岛。”

“骆警官,撩骚的时候注意一下文明用语,好不好?”

“好,你说什么都好。”

“那护照准备一下。”

“不用,我都弄好了。”说时,骆闻舟在电话那头极爽朗地一笑,“明天就能见到我了,高不高兴?”

 

费渡愣怔了片刻。

他心里有个小箩筐,本来理好了骆闻舟一字一句间摘下的各种细小触动。却不知怎么就在这一眨眼间打翻了,叮叮咚咚散了一地,而在晚风过处蓦地开出无边无际的野花,萤火升腾成高空里漫漫星河,照亮了这人间所有将至未至的远方。

他忽然想,对他而言,到底什么才是‘旅行’?

区别于所有的出差出走流浪迁徙,心有所属而身在他乡。

或许……

或许就是天高海阔万千风光他一一看遍,然后指点总结,说你看,这些都是你给我的。

而那人笑问一句,高不高兴。

 

 

“骆闻舟……”

五个时区那一头的燕城,天将落暮。

被叫到的人轻轻应声,低沉喉音里带着种难以言明的诱惑力,诱哄着另一人口中呼之欲出的蜜语。

可等了半天,那些盘桓的词句谁也没有落地,只等来一声格外松弛的叹息。

他仿佛在说,算了。

——算了,千言万语不过如此而已,说得太多,反而少了情趣。

可是最后,他又好像在那些永远说不尽的情话里搜肠刮肚,千甄万选出一句最平凡的真心,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承负深情。

他说:“那我等你。”

 

 

 

{ 在你所赠予的一切中,若你名为人间,我即长旅。}

 

 

 

Fin. // 2019.1.26

 

 

 

P5补在这边,就不单独发了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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